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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年的,第一章,第三章,第四章,第五章,四篇读书笔记,一篇五百字左右

来源:学生作业帮 编辑:拍题作业网作业帮 分类:综合作业 时间:2024/04/29 04:30:25
童年的,第一章,第三章,第四章,第五章,四篇读书笔记,一篇五百字左右
《童年》
第一章:
昏暗昨小的房子里,我的父亲摊手摊脚瑗际躺在地板上.
  他穿着一身白衣裳,光着脚,手指无力地打着弯儿.
  他快乐的眼睛紧紧地闭住了,成了两个黑洞;龇着牙咧着嘴,她像在吓唬我.
  母亲跪在他旁边,用那把我常常用来锯西瓜皮的小梳子,为父亲梳理着头发.
  母亲围着红色的围裙,粗里粗气地自言自语着,眼泪不停地从他肿大了的眼泡里流出来.
  姥姥紧紧拉着我的手,她也在哭,浑身发抖,弄得我的手也抖起来.
  她要把我推到父亲身边去,我不愿意去,我心里害怕!
  我从没见过这种阵势,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恐惧.
  我不明白姥姥反复给我说的是什么意思:
  “快,跟爸爸告别吧,孩子,他还不到年纪,可是他死了,你再也别想见到他了,亲爱的……”
  我一向信服我姥姥说的任何一句话.尽管现在穿一身黑衣服,她显得脑袋和眼睛都出奇的大,挺奇怪,也挺好玩.
  我小的时候,得过一场大病,父亲看护着我,可是后来,我姥姥来了,他来照顾我了.
  “你是哪儿的呀?”
  我问.
  “尼日尼,坐船来的,不能走,水面上是不能走的,小鬼!”
  她答.
  在水上不能走!坐船!
  啊,太可笑了,太有意思了!
  我家的楼上住着几个大胡子波斯人;地下室住着贩羊皮的卡尔麦克老头儿;沿着楼梯,可以滑下去,要是摔倒了,就会头向下栽下去.
  所有的这一切我都非常熟悉,可我却从来没听说过从水上来的人.
  “我怎么是小鬼呢?”
  “因为你多嘴多舌!”
  她笑嘻嘻地说.
  从那一刻起,我就爱上这个和气的老人了,我希望她领着我立刻离开这儿.
  因为我在这儿实在太难受了.
  母亲的哭号吓得我心神不定,她可是从来也没有这么软弱过,她一向是态度严厉的.
  母亲人高马大,骨头坚硬,手劲儿特别大,她总是打扮得利利索索的.
  可是如今不行了,衣服歪斜凌乱,乌七八糟地;以前的头发梳得光光的,贴在头上,像个亮亮的大帽子,现在都套拉在赤裸的肩上,她跪在那儿,有些头发都碰到了爸爸的脸.
  我在屋子里站了好半天了,可她看也不看我一眼,只是一个劲儿地为父亲梳着头,泪水哗哗地流.
  门外嘁嘁喳喳地站着些人,有穿黑衣服的乡下人,也有警察.
  “行啦,快点收拾吧!”
  警察不耐烦地吼叫着.
  窗户用黑披肩遮着,来了一阵风,披肩被吹了起来,抖抖有声.
  这声音让我想起了那次父亲带我去划船的事.我们玩着玩着,突然天上一声雷响,吓得我大叫一声.
  父亲哈哈哈地笑起来,用膝盖夹住我,大声说:“别怕,没事儿!”
  想到这儿,我突然看见母亲费力地从地板上站起来,可没站稳,仰面倒了下去,头发散在了地板上.
第三章:

欢乐和忧愁永远是相依相随的,它们不可分割地交织在一起.
  雅可夫舅舅醉得可能并不特别厉害,他撕扯着自己的衬衫,揪着自己的头发和浅色的胡顺:
  “这算是什么日子,为什么要这样活?”
  他捶胸顿足,泪流满面:
  “我是个流氓,下流坯子,丧家犬!”
  格里高里突然吼道:
  “没错儿,你就是!”
  姥姥也醉了,拉着儿子的手:
  “得了,雅沙,你是什么样儿的人,上帝最清楚!”
  姥姥现在显得特别漂亮,一对含笑的黑眼睛向每个人挥洒着温暖的爱意.
  她用头巾扇着红红的脸儿,如唱如诉般地说:
  “主啊,主啊,一切都是这么美好!太美好了!”
  这是她发自内心深处的感叹.
  我对于一赂无忧无虑的雅可夫舅勇的表现十分吃惊.我姥姥,他为什么要哭?
  还打自己骂自己?
  “你并不是现在就要知道这世界上的一切!迟早你会明白的.”
  姥姥一反常态,没有回答我.
  这就更令我的好奇心不能满足了.我去染房问伊凡,他老是笑,也不回答,斜着眼看格里高里.
  最后他急了,一把把我推了出去:
  “滚!再缠着我,我把你扔进染锅里,也给你上个色儿!”
  格里高里此时正站在炉子前,炉台又宽又矮,上面有三口大锅,他用一根长木棍在锅里搅和着,不断地拎出棍子来,看一看顺着棍子头上往下滴的染料场.
  火烧得很猛,他那花花绿绿的皮围裙的下摆映着火光.
  水在锅里咕嘟咕嘟直响,蒸汽雾似地向门口涌去,院子里涌起一阵升腾的云.
  他抬起充血的眼睛,从眼镜下边儿看了看我,粗声粗气地对伊凡说:
  “快点,拿劈柴去,长眼睛干什么用的?”
  茨冈出去了.
  格里高里坐到了盛颜料的口袋上,招呼我过去:
  “来!”
  他把我抱到他的膝盖上,大胡子盖住了我的半个脸:
  “你舅舅犯浑,把他老婆给打死了!现在,他受到了自己良心的谴责,懂了吧?”
  “你可小心点哟,什么都想知道,那是非常危险的!”
  与格里高里在一起,我感到特别自然,跟与姥姥在一起一样,不同的是,他总让我有点怕,尤其是他从眼镜片儿底下看人时,好像那目光能洞穿一切.
  “那,是怎么打的?”
  “晚上两个人睡觉得时候,他用被子把她连头带脚兜住,然后打死的.”
  “为什么要打?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吧?”
  伊凡这时抱了柴火回来了,蹲在炉子前烤着手.
  格里高里没在意,继续说:
  “也许是因为她比他好,他嫉妒她!”
  “他们这一家子人,都不喜欢好人,容不下好人!”
  “你去问一问你姥姥,就会知道,他们是怎样想弄死你的父亲了!你姥姥什么话都会对你讲的,她不说谎.尽管她也喜欢喝酒,闻鼻烟,可她却是个圣人.”
  “她还有点傻气,你可得靠紧她啊!”
  说完,他推了我一下,我就到了院子里.
  我心里非常沉重.
  凡纽希加追上来,捧住我的头,低声说:
  “不用怕他,他可是个好人!”
  “你以后要直盯着他的眼睛看,他喜欢那样!”
 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感到不安.
  我记得我的父母不是这么生活的.他们干什么都是在一起的,肩并肩地依偎着.
第四章:

染坊的顶子上,火舌舒卷着,舔着门和窗.
  寂静的黑夜中,无烟儿的火势,如红色的花朵,跳跃着盛开了!
  黑云在高处升腾,却挡不住天上银白的天河.
  白雪成了红雪,墙壁好像在抖动,红光流泻,金色的带子缠绕着染房.
  突突、嘎吧、沙沙,哗啦,各种各样奇异的声音一刘奏响,大火把染房装饰成教堂的圣壁,吸引着你不由自主地想走过去,与它亲近.
  我抓了一件笨重的短皮大衣,把脚伸进了不知道是谁的靴子里,吐噜吐噜地走上台阶.
  门外的景象实在太让人震惊了:火蛇乱窗窜,啪啪的爆裂声和姥爷、舅舅、格里高里的叫喊声响成了一片.
  姥姥头顶一条空口袋,身披马被,飞也似地冲进了火海,她大叫着:
  “混蛋们,硫酸盐,要爆炸了!”
  “啊,格里高里,快拉住她,快!
  “哎,这下她算完啦……”
  姥爷狂叫着.
  姥姥又钻了出来,躬身快步,两手端着一大桶硫酸盐,浑身上下都在冒烟.
  “老头子,快把马牵走!”
  姥姥哑着嗓子叫喊:
  “还不快给我脱上来,瞎拉,我都快着了!”
  格里高里用铁锹铲起大块儿大块的雪往染坊里扔着.
  舅舅们拿着斧头在他身边乱蹦乱跳.
  姥爷在忙着往姥姥身上撒雪.
  姥姥把那个桶塞到雪堆里之后,打开了大门,向跑进来的人们鞠着躬:
  “各街坊邻居,快救救这大火吧!
  “马上就要烧到仓库了,我们家就要被烧光了,你们也会遭殃的!
  “来吧,把仓库的顶子扒掉,把干草都扔出去!
  “格里高里,快!
  “雅可夫,别瞎跑,把斧头拿来,铁锹也拿来!
  “各位各位,行行好吧,上帝保佑!”
  姥姥的表现就像这场大火本身一样特别好玩.
  大火好像抓住了她这个一身黑衣服的人,走到哪儿都把她照得通亮.
  她东奔西跑,指挥着所有的人.
  沙拉普跑到了院子里来,刷地一下直立了起来,把姥爷掀了个大跟头.
  这大马的两只大眼睛被火光映得十分明亮,它嘶鸣不已,不安地躁动着.
  “老婆子,牵住它!”
  姥爷奔过去,张开两臂.
  大马长鸣一声,终于顺从地让她靠了过去.
  “别怕,别怕!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,亲爱的,小老鼠……”
  她拍着它的脖子,念叨着.
  这个比她大3倍的“小老鼠”
  乖乖地跟着她向大门口走去,一边走一边打着响鼻.
  叶芙格妮娅把哇哇地哭着的孩子们一个一个抱了出来,她大声叫:
  “华西里·华西里奇,阿殖克塞找不到了……”
  我藏在台阶下面,怕她把我弄走.
  “好啦,走吧走吧!”姥爷一抬手.
  染坊的顶儿塌了,几根梁柱上窜起烟来,直冲天空.里面哔啪乱,红色的、绿色的、蓝色的旋风把一才团团的火补e扔到了院子里,威胁着人们.
  大家正用铁锹铲了雪往里扔,几口大染锅疯狂地沸腾着,院子里充斥着一种非常的气味儿,熏得人直流眼泪.
  我只好从台阶底下爬了出来,正碰着姥姥的脚.
  “滚开,踩死你!”姥姥大喊一声.
  突然,一个人骑着马闯进了院子.
  他戴着铜盔,高高地举着鞭子:
  “快闪开!”
  枣红马吐着白沫,脖子底下的小铃铛急促的响声停住了.
  姥姥把我往台阶上推:
  “快走,快点!”
  我跑到厨房里把脸巾在窗玻璃上往外看.可是人群挡住了火场.
  唯一有点意思的是铜盔的闪光.
  火被压下去了,熄灭了.
  警察把人们轰走了,姥姥走进了厨房.
  谁啊?是你!别怕,没事儿了!”
  她坐在我身旁,身子一晃悠.
 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跟以前一样的夜晚,只是火熄了,没什么意思了.
  姥爷走进来,一脚门里一脚门外:
  ?是老婆子吗?”
  “嗯”
  “烧着没有?”
  “没事儿!”
  他划了根火柴,一点青光,照亮了他那满是烟灰的黄鼠狼似的脸.
  点上蜡烛,挨着姥姥坐了下来.
  “你去洗洗吧!”
  姥姥这么说着,其实她自己的脸上也是烟熏火燎的.
  姥爷叹了一口气:
  “上帝大发慈悲,赐你以智慧,否则……”
  他抚摸了她的肩膀,笑了一声:
  “上帝保佑!”
  姥姥也笑了一下.姥爷的脸陡然一变:
  “哼,都是格里高里这个王八蛋,粗心大意的,他算是干够了,活到头儿了!
  “雅希加有在门口哭呢,这个混蛋,你去看看吧!”
  姥姥吹着手指头,走了出去.
  姥爷并没有看我,轻声地说:
  “看见着火了吧?
  “你姥姥怎么样?她岁数大了,受了一辈子苦,又有病,可她还是很能干!
  “唉,你们这些人呢……”
  沉默.
  过去老半天,他躬着腰掐掉了烛花,问:
  “害怕啦?”
  “没有.”
  “没什么可怕的.”
  他脱掉了衬衫,洗了脸,一跺脚,吼道:
  “是谁?混蛋,应该把把他牵到广场上去抽一顿!
  你怎么不宵去睡觉,还坐在这儿干什么?”
  我去睡觉了.
  可是没睡成.刚躺到床上,一阵嚎叫声又把我从床上拽一起来.
  我跑到厨房里,姥爷手秉蜡烛站在中间,他双脚在地上来回蹭问:
  “老婆子,雅可夫,怎么了?
  什么事儿?”
  我爬到炕炉上,静观屋子里的忙乱.
  嚎叫声有节奏地持续着,如波浪地拍打着天花板和墙壁.
  姥爷和舅舅像没头苍蝇似地乱窜,姥姥吆喝他们,让他们躲开.
  格里高里抱着柴火填进火炉,往铁罐里倒上了水,他晃着大脑袋来回走着,像阿特拉罕的大骆驼.
  “先升上火!”
  姥姥指挥着.
  他赶紧去找松明,一下子摸到了我的脚:
  “啊,谁呀?吓死我啦,你这个小鬼!”
  “这是干什么啊?”
  “你的娜塔莉娅舅妈在生孩子!”他面无表情地回答.
  我印象中,我妈妈生孩子里并没有这么叫啊.
  格里高里把铁罐子放到了火上,又回到了我身边.
 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陶制的烟袋:
  “我开始抽烟了,为了我的眼睛!”
  烛光映着他的脸,他一侧的脸上沾满了烟渣儿,他的衬衫撕破了,可以看见他的根根肋骨.
  他的一片眼镜片儿中间掉了一小块,从这个参差不起的破洞里,可以看见他那好像是个伤口似的眼睛.
  他把烟叶塞进烟锅,听着产妇的呻吟,前言不搭后语地说:
  “看看,你姥姥都烧成了什么样儿了,她还能接生?
  “你听,你舅妈嚎的,别人可是忘不了她了!
  “你瞧瞧吧,生孩子有多么困难,就是这样,人们还不尊敬妇女!
  “你可得尊敬女人,尊敬女人就是尊敬母亲!”
  我坚持不住了,打起了瞌睡.
  嘈杂的人声、关门的声音、喝醉了的米哈伊尔舅舅的叫喊声不断地把我吵醒,我断断续续地听见了几句奇怪的话:
  “打开上帝的门……”
  “来来来,半杯油,半杯甜洒,还有一勺烟渣子……”
  “让我看看……”这是米哈伊尔舅舅无力的吼声.
  他瘫坐在地板上,两只手无力地拍打着.
  我从炕上跳了下来.烧得太热了.
  可米哈伊尔舅舅突然抓住了我的脚脖子,一使劲,我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,脑袋砸在了地板上.
  “混蛋!”我大骂.
  他突然跳了起来,把我扔起来又摔地地上:
  “摔死你个王八蛋……”
  我醒过来时,发现自己躺在姥爷的膝盖上.
  他仰着头,摇晃着我,念叨着:
  “我们都是上帝的不肖子孙,谁也得不到宽恕,谁也得不到……”
  桌子上还点着蜡烛,可窗外的曙色已经很重了.
  姥爷低头问我:
  “怎么样了?哪儿疼?”
  浑身都疼,头很沉,可我不想说.
  周围的一切太奇怪了:大厅里的椅子上坐满了陌生人,有神甫,有穿军装的老头子,还有说不上是干什么的一群人.
  他们一动不动,好像在谛听天外的声音.
  雅可夫站在门边儿上.
  姥爷对他说:
  “你,带他睡觉去!”
  他作了个手势,招呼我跟他走.
  进了姥姥的房间,我爬上床,他低声说:
  “你的娜塔莉娅舅死了!”
  我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到特别吃惊,因为她很长时间不露面了.不到厨房里吃饭,也不出门.
  ‘姥姥呢?”
  “那边儿呢!”
  他一挥手,走了.
  我躺在床上,东张西望.
  墙角上挂着姥姥的衣服,那后面好像藏着个人;而窗户上好像有很人的脸,他们的头发都特别长,都是瞎子.
  我藏到了枕头底下,用一保眼窥视着门口.
  太热了,空气让人窒息,我突然想起了茨冈死时的情景,地板上的血迹在慢慢地流淌.
  我身上好像碾过了一个载重的军队,把一切都碾碎了……门,缓缓地打开了.
  姥姥几乎是爬着进来了,她是用肩膀开的门.

第五章:
 天完全黑了下来.
  姥爷在黑暗中好像突然变大了,眼睛放着猫似的亮光,语气激烈而狂热,说话的速度也快了许多.
  他讲到自己的事儿时就这样,一反他平时那股小心翼翼、苦有所思的状态.
  我非常不喜欢他这个不故意记住,可却抹也抹不去地印在了我的记忆里.
  他一味地回忆过去,脑子里没有童话,也没有故事,只有过去的事情,他不喜欢别人问他、提问题,可我偏要问问他:
  “啊,那你说谁好,法国人还是俄国人?”
  “那谁知道啊?我又没有看见过法国人在自己家里是怎么生活的!”
  “那,俄国人好吗?”
  “有好的,也不坏的.”
  “可能奴隶时代的人不好点儿,那时候人们都让绳子捆着.
  “现在可好,自由了,可却穷得连面包和盐也没有了.
  “老爷们自然不太慈善,可他们都很精明,当然也有傻蛋,脑袋跟口袋似有,随便你往里边装点什么,他都兜着走.”
  “俄国人有劲儿吗?”
  “有很多大力士,可只有力气没用,还要敏捷,因为你力气再大也大不过马去!”
  “法国人为什么我们进攻?”
  “那可是皇帝们的事儿,我们可不知道.”
  “拿破仑是干什么的?”
  他是个有野心的人,要征服全世界,然后要让所有的人过上一样的日子,没有老爷也没有下人,没有等级,大家都平等,只是名字不同而已.
  “当然信仰也只有一个.这可就是胡闹了!就说这海里的东西吧,也只有龙虾长得一样,没法区别,鱼可就有各式各样的了:鳟鱼和鲶鱼合不来,鲟鱼和青鱼也不能作朋友.
  “我们俄国也出过拿破仑派,什么拉辛·斯杰潘、提摩菲耶夫,什么布加奇、叶米里扬、伊凡诺夫……”
  他默默地注视着我,眼睛睁得圆圆的,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我.
  这有点让人不高兴.
  他从来没有和我谈起过我的父亲和母亲.
  我们谈话的时候,姥姥常常走进来.
  她坐在角落里,许久许久也不吭一声,好像她不在似的.
  可是她会突然柔和地插上一句:
  “老爷子,你记不记得了,咱们到木罗姆朝山去,多好啊?
  那是哪一年来着?”
  姥爷想了想,认真地回答:
  “是,是在霉乱病大流行以前了,就是在树林里捉拿奥郎涅茨人那一年吧?”
  “对了,对了!”“没错儿!”
  我又问:
  “奥郎涅茨人是干什么的?他们为什么要逃到树林里去?”
  姥爷有点有耐烦地说:
  “他们都是普通老百性,从工厂里乡材中逃出来的.”
  “怎么捉他们啊?”
  “就跟小孩儿捉迷藏似的,有人跑,有人追”逮住了,就用树条子抽,用鞭子打,鼻子打破,额头上砸上印,作为惩诫的标记.”
  “为什么?”
  “这就不好说了,不是要咱们明白的事儿.”
  姥姥又说:
  “老爷子,你还记得吗?大火以后……”
  姥爷很严肃地问:
  “哪一次大火?”
  他们开始一起回忆过去,把我给忘了.
  他们用不高的声音一递一句地回忆着,好像是在唱歌,都是些不怎么快乐的歌儿:疾病、暴死、失火、打架、乞丐、老爷……“你倒是都看见了啊!”
  姥爷咕囔着.
  “什么也忘不了!
  “你还记得生珲瓦莉娅后的那年春天吧?”
  “噢,那是1848年,远征匈牙利的那一年,圣诞节的第二天把教父吉洪拉了壮丁去打仗……“他以后就再无消息……”姥姥叹了一声.
  “是不是的!不过,那年起,上帝的恩泽就不断地光临咱们家了.
  “唉,瓦尔瓦拉……”
  “行啦,老爷子!”
  姥爷阴了脸:
  “行什么行啦?我们的心血都白费了,这些孩子们,没有一个有出息的!”
  他有点不能自控地乱喊乱叫起来,臭骂自己的女儿,向姥姥挥舞他瘦小的拳头:
  “都是你!你把他们惯坏了,臭老婆子!”
  他嚎了起来,跑到圣像跟前,捶打着自己的胸膛:
  “上帝啊,我的罪巷就如些深重吗?为什么?”
  他泪如雨下,目露凶光.
  姥姥画着十字,低声安慰着他:
  “你别这样了!上帝知道这是为什么!你看看比咱们的儿女强的人家可不多啊!
  “老爷子,什么家都是这样,吵啊闹啊,一团糟,所有当父母的都在承受同样的痛苦,不只是你一个人啊……”
  这些话似乎稳定了他的情绪,他往床上一坐,好像睡着了.
  如果和往常一样,我和姥姥一起回到顶楼上去睡觉也就没事儿了,可这一次姥姥想多安慰他两句,就走到了床边.
  姥爷猛地一翻身,抡起拳头啪地一声打在了姥姥的脸上.
  姥姥一个踉跄,差点摔倒,她用手按住了嘴唇上流血的伤口,低低地说:
  你这个小傻瓜!”
  然后向他的脚前面吐了一口.
  他吼了一声,举起了手:
  “我打死你!”
  “大傻瓜!”
  姥姥又说了一句,然后不慌不忙地向门口走去.
  姥爷向她扑过去,她随手一带门,门扇差点砸在他的脸上.
  “臭老婆子!”
  姥爷用手扶住门框,用力地挠着.
  我简直有点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切,这是他第一次当着我的面打我姥姥,我感到奇耻大辱!
  他还在那儿挠着门框,许久许久才痛苦地转过身来,慢慢地走到屋子中间,跪下,往前一趴,又直起了上身,捶着胸:
  “上帝啊,上帝啊……”
  我一下子就跑了出去.